朱霜霜的話音剛剛落下，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橫在了朱霜霜的脖子前，劃破她的皮膚，一絲殷紅滲了出來，她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，威脅她生命的人是夜願的丫鬟小月。

“不準對夫人出言不遜。”

朱霜霜的臉上沒有一點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，垂眼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，無聊地撇了撇嘴角，看著夜願說道：“這是要殺了我？”

“小月退下。”夜願突然變臉，不覆從前的溫婉，突然變得淩厲的眼神，看得朱霜霜突然覺得眼疼。

夜願一聲令下，小月就算再看朱霜霜不順眼，也只能不甘心地放開她，暫且留著她的小命。

朱霜霜覺得脖子上的寒意消去，伸手摸了摸被劃破一道的傷口，突然朝著小月的方向看了一眼，那眼神猶如地獄的魔鬼，在宣告著小月的死期。

夜願與小月都被朱霜霜的這一眼神嚇住了，他們都覺得眼前的很聰明，行為奇怪，卻沒有想到她有如此的氣勢，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魔鬼，只一眼看得人心生寒意。

朱霜霜冷冷一笑，瑪德這種笑容可是她研究了很多次的，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男子。

“怎麽？這樣就被嚇著了？”朱霜霜又轉換成之前一副懶懶的摸樣，笑瞇著眼睛，望著眼前楞住的兩個人。

夜願先回過什麽，望著朱霜霜說了句：“看來是我小看了小公子，真是失策。”

“失策，你在策劃什麽嗎？”朱霜霜突然換成一副天真的模樣，好奇地問道。

夜願看著眼前的人變臉跟翻書一樣快，兩個人格沖突那麽明顯表現，還來回自如的轉換，突然感覺一絲可怕，她這一次是不是選錯了對手，不過這樣才有意思。

小月雖然驚訝與朱霜霜的轉換之快，卻並未深想，反正只要朱霜霜敢動她的主人，她會立刻殺了朱霜霜，一個區區人類之軀，她還不放在眼中。

朱霜霜將小月的所有表情都看在眼底，也知道她會殺了自己，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。

“難道你不知道？”夜願看著朱霜霜，突然收斂起氣勢，像平常一樣與朱霜霜對話。

朱霜霜頭搖的像個撥浪鼓，然後說道：“真真完全不知道，我來這裏的任務就只是為了救未央，其他的事我不管。”

夜願看著朱霜霜說完一臉怕麻煩的表情，不知為什麽突然想笑，心底還有一些羨慕，她那麽自由。

“夜願，你是故意不告訴我小月還保持正常，還是說，夜枯城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傑作。”朱霜霜把自己胡亂猜想的直接說出來，說錯了也不怕，反正就當緩解一下氣氛，不然一直被殺氣包圍著，真是讓她感覺很不自在，手上癢癢的，想要狠狠教訓人，可是自己恐怕又不是她的對手。

朱霜霜自認為自己還沒有強到像怪物的地步，而眼前的小月應該不是人類，而是某種精怪。

“小公子就是聰明，說什麽中什麽。”夜願以另一種方式承認朱霜霜的猜測。

朱霜霜嘴巴長成“o”成，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：“我剛剛是瞎猜的，哈哈哈……”

“……”對於朱霜霜的上一句話，夜願不知道說些什麽。

“你的丫鬟小月不是人類，是一種精怪，具體什麽我就不清楚，我對精怪沒研究。”朱霜霜知道自己這一次肯定說中。

因為剛剛小月的出現很是詭異，她的身後就是贖罪塔，兩邊也沒有藏身的可能，也不怕出小月是忍者的可能，可她確定過自己的身後是硬實的墻，根本沒有假的一層布作為掩飾。

最後猜測到的結果也只要一個，既然這個夜枯城種族覆雜，那麽小月能夠悄無聲息從墻內出現，將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，這就不能用人類的角度思考她。

“你說的沒錯，小月是贖罪塔中精怪，負責保護塔與塔的主人。”

“怪不得，小月會不受影響，不過這樣說對你們有什麽好處？”朱霜霜突然想知道，夜願將夜枯城變成一種偽幸福幹什麽。

“沒有惡，沒有貪婪，沒有嫉妒，沒有欲望……這樣城內的所有人都不會受傷。”夜願突然笑著說道。

朱霜霜則皺著眉頭，說道：“當你所處在的這個城變成你口中的樣子，只有你一個人正常，我相信你不就也會瘋掉，而想著毀掉這裏。”

“不會的，我會讓小月也把我變成那樣。”

“額……真是自私的家夥，仗著這家夥對你的忠心，你就利用他讓自己得到解脫，把她留在苦海。”朱霜霜的這話讓人聽著就像是在挑撥夜願和小月的關系。

“小公子，你是要挑撥我們主仆的關系？”

“夫人放心，小月永遠守護你。”

面對這兩個主仆，朱霜霜覺得很是無奈嘆了口氣，決定不理這兩個進入病態的主仆。

“小公子，怎麽不反駁？”

朱霜霜直接給了夜願一個眼神，讓她自己體會。

“鬼才打情罵俏，你是不是眼瞎。”朱霜霜直接瞪了一眼來到她和韋廣暉中的玄義，不過也感謝他，將自己與那個紅眼的變態分開，要不然又不知道要被他占多少便宜。

“恩，是他不要臉，占你便宜。”玄義直接順著朱霜霜的話說，給朱霜霜順毛。

朱霜霜點了點頭，然後看著面前的夜願和小月，又看了看身旁的兩個人，就問：“你們兩個人怎麽這麽遲才來？”

“需要查一些事。”玄義凝眉看著夜願和小月說道。

“那你們查出來了？”朱霜霜直接開口問，然後後退一步來到贖罪塔的門口。

“還有……小公子，你要去做什麽？”玄義看著突然將贖罪塔打開的朱霜霜，一臉吃驚。

不僅僅只有玄羲，韋廣暉與夜願、小月都驚訝，朱霜霜不借助任何東西，直接將贖罪塔的門打開。

“哎……真是無奈，夙願身體我就借給你一次，要是我的身體受到半點傷害，你可別想那麽早看到未央。”朱霜霜唉地嘆了一口氣，黑白分明的眸子突然變得渙散，又在一瞬間，突然明亮起來，氣質也完全變了一變。

朱霜霜……不對，現在的人是夙願，朱霜霜見自己的身體交給了身體裏的夙願。

“夙願……”玄義望著那熟悉的眼神，低沈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思念。

“夙願，你什麽時候藏在小家夥的身體裏的？你不是不能離開那裏？”韋廣暉有些擔心地想要上前，抓住朱霜霜的手，卻被她一下子躲開了。

夙願淡淡地望著韋廣暉一笑，突然嘆息地說道：“小幽冥，看來你真的陷進去了。”

“不要輕易受傷，小家夥很怕疼。”韋廣暉的眸子裏明顯帶著一絲的警告。

“唉……小幽冥長大了，有了媳婦忘了姐姐。”夙願有些心痛地摸了摸頭，嘆了口氣說道。

“你的時間也有限，趕緊去看你的未央，然後把我的小家夥還給我。”韋廣暉臉色有些臭，然後轉身看想夜願，說道：“我幫你擋著這兩個人。”

“不用，她們跟著過來也沒事，反正有些事都要解決的。”夙願瞇眼一笑，轉身進入兩人塔中。

夜願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，原來她曾感覺到的熟悉是這樣來的，“夙願，你還是真的回來了。”

夙願在死的時候曾經說過，不管以何種的方式她都會回來，不讓夜願傷害到她愛的人。

進入塔中的夙願聽到這話，嘴角微微上揚，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傳入夜願的耳朵裏，“我說過我會回來的，其實我醒來需要你的心頭血，是你讓人傳出去的，目的就可行而知了。”

“不管我怎麽做，你終究還是回來了。”夜願擡腳也邁進了贖罪塔，一副見到老朋友的表情。

韋廣暉見夜願和小月進去，立刻走上前，保護朱霜霜的身體不收到夜願與小月的傷害。

玄義則是靜靜地待在原地，望著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人，有些不敢相信，夙願回來了，沒有看他一眼，那般沒有留戀地直接轉身離開。

“夙願，我愛義，愛到義無返顧。”這是夜願對夙願說的最多的一句話，現在想起來，她突然想要證實一件事。

夙願回頭望了一眼跟過來的夜願，低聲一笑，問道：“夜願，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了嗎？”

“你明明都知道。”夜願苦澀一笑。

“夙願，你別忘了你現在在我的地盤，休要對夫人無禮。”小月突然亮出帶著寒光的匕首，對著夙願。

夙願一點都不害怕，只是伸了一下手指，小月手中的匕首直接掉落在地上：“小月，你覺得你現在還是我的對手？”

小月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恐懼，雖然夙願是被玄義制作出來的木偶，木偶拿所用的身軀的材料卻是在贖罪塔尋來的，而那是她一直守護的至寶，看來如今夙願已經完全成了精怪，不再是依附玄義而成活的傀儡木偶。

“你醒了。”小月手有些顫抖的緊緊握著。

夜願聽到小月的這話，望著小月的表現，她就已經清楚了，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她能夠控制了。

“這不還得多謝你們，如果沒有你們弄得這些，或許我認為自己就是被人創造出來的精怪。”夙願一邊笑著說道，一邊想著樓上走去，她下內心一步一步數著樓層數，當做到最後一個臺階就要到達第七層時，她停了下來。

“不敢上去看了，看看愛你的人，都為你承受了什麽樣的傷害？”夜願就是想要朱霜霜愧疚，想要她看到悲痛的感覺。

聽完這話夙願搖頭嘆了口氣，卻沒有看夜願，而是回眸看向小月：“小月，難道你還沒告訴你的主人，我的身份嗎？”

“……”小月突然沈默的低下頭，沈默了一會兒，才開口：“夫人，如今的贖罪塔，歸夙願所有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小月這樣一說，夜願明白了，為什麽夜虞會說她更本就沒有得到贖罪塔的承認，根本不算贖罪塔真正的主人。

“我給過你機會而的，夜願。”夙願說完，直接走上七層；“你愛的義無返顧的時候，就該知道，就要做好最壞的準備。”

依舊是這些話，十年前，夙願就對著她說過一次，如今來了她真該做好最壞的準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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